楚河放下白允儿，用兽化左臂去撬门缝。晶化的皮肤刚碰上高温金属，立刻黏住，撕开时带下一小片皮肉，露出底下泛着金属光泽的组织。剧痛让他跪了一下，但他没松手。

“不行。”阿伊莎靠在墙上，藤蔓垂落水中，“需要双频认证，手动破解至少十分钟。”

“我们没有十分钟。”楚河抬头看天——如果这还能叫天的话。隧道顶部的应急灯忽明忽灭，远处传来机甲履带碾压废墟的声音，正从侧廊逼近。

白允儿忽然站起身，踉跄两步走到门前。

她把手贴在锁芯上，掌心窜出一道蓝白色电弧，顺着破损线路钻进内部。她的身体开始发抖，血管在皮肤下凸起，像有东西在里面高速流动。

“别！”楚河想拉她。

她甩开他的手：“我说了，无所谓。”

电弧猛然增强，整扇门剧烈震颤，内部传来接连不断的爆裂声。控制系统过载，保险栓一根根崩断。终于，伴随着一声沉闷的轰响，大门向内倒塌，砸进水里掀起巨浪。

井口出现在眼前。

一个直径约十米的垂直竖井，内壁布满爬梯和检修通道，向下延伸不见底。一股冰冷的气流从深处涌出，带着腐锈和臭氧的味道。

白允儿转过身。

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银白色，嘴角渗出血丝，每一口呼吸都带出微弱的电光。她看着楚河，嘴唇动了动。

“告诉那个混蛋……”

她抬起手，猛地将楚河推向井口。

他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失去平衡，向深渊坠去。

最后一刻，他看见她全身爆发出刺目的雷光，整个人像是被电流点燃，瞬间蒸发成一片光雨。那枚焦黑的八门符文从空中落下，轻轻掉进废水里，荡开一圈无声的涟漪。

风在耳边呼啸。

他下坠，左臂撞上爬梯，骨头发出脆响。他本能地伸手去抓，指尖划过锈蚀的金属，终于扣住一级横杆，整个人悬在半空。

上方，阿伊莎站在井口边缘。

她没有靠近，也没有喊他。藤蔓从她指尖垂落，缓缓退化成干枯的枝条，一片片断裂，沉入水中。她的身体晃了晃，最终跪倒在废水里，头一点一点，像是随时会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