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
一道由断裂数据点组成的虚影正在空中凝聚。不是全貌,只有一只手,几根手指拼出一个符号,接着是另一只手,补全剩下部分。
最终,七个字符悬浮在半空:**用我的军刀刺入自己左眼**
字迹歪斜,像是拼尽全力写下的遗言。
楚河盯着那行字,没动。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切断视觉输入,阻断编码传播路径。但这不只是自残,而是放弃观察世界的能力。从此以后,他将无法分辨敌友,无法读取信息,甚至无法确认自己是否还在现实中。
林玲也看到了那行字。她没说话,只是默默把终端递过去,屏幕上是一段倒计时:71:38:16
和楚河的心跳完全同步。
“它已经在读你了。”她说,“再晚一步,你就不会想切断了。”
楚河低头看着军刀。刀刃映出他的脸,左眼瞳孔边缘,一丝极淡的红纹正在扩散。
他抬起左手,拇指擦过刀锋。
血珠冒出来,滴在冰面上,发出轻微的“嗤”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林玲往后退了一步,靠在碎冰堆上,右手悄悄按住了终端的销毁键。
楚河单膝跪地,把军刀横在身前。他深吸一口气,左手抬起,指尖轻轻搭上左眼眼睑。
刀尖对准瞳孔中心。
他的呼吸变得很轻。
远处,那群走向北极的人影已经消失在红雾中。冰层下的丝线越爬越密,像一张正在织成的网。
楚河的手指微微发抖。
但他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