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一旦北方战事吃紧,朝廷的资源必然会向北倾斜,甚至可能再次打起水师和海关税银的主意。
“所以,‘以海饷辽’之策,必须坚定不移地执行下去,而且要做得更好!”沈沧澜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要让朝廷看到,维持并发展海疆,非但不是负担,反而是支撑北疆战事的重要支柱!郑经,南洋商路必须尽快恢复并扩大,暹罗、占城的航线要确保万无一失。那些前来表示恭顺的南洋土邦,要妥善安抚,给予贸易优惠,但要明确规矩,确保我大明的主导地位。”
“明白!”郑经如今对打理南洋事务已是得心应手,“旧港那边,巨港苏丹这次表现不错,我打算再支援他一批军械,帮他把港口修缮一下,以后可以作为我们南下香料群岛的一个重要中转站。”
“可以。”沈沧澜赞许地点点头,又看向戚继光,“戚将军,水师经此数战,虽获大胜,但也暴露不少问题。战舰维护、火炮精度、将士操练,都需进一步加强。尤其是对新式战舰的研造,要加快进度。西夷船坚炮利,我们不能总是以少打多,以巧取胜,必须有能与彼辈正面抗衡的利器!”
戚继光肃然道:“末将已在总结战例,改进训法。工坊那边,根据缴获的荷兰火炮和船只残骸,也在加紧研究,只是……人才和银钱,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沈沧澜叹了口气:“人才可以想办法招募、培养。至于银钱……除了正常关税,或许可以仿效旧港华商,发行一些‘海事债券’,向民间富商大户借贷,承诺以未来关税或贸易利润偿还,以解燃眉之急。”
“债券?”郑经眼睛一亮,“这法子好!咱们现在信誉正隆,肯定有人愿意借钱!”
“此事需谨慎,要订立严密章程,报请朝廷批准方可。”沈沧澜叮嘱道,“眼下朝局微妙,我们每一步都要走得稳妥。”
这时,一名亲卫送上一封来自京城的密信,是英国公张溶的笔迹。
沈沧澜展开一看,眉头先是舒展,随即又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