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洽见状,知道皇帝想起了旧事,咬牙出列,提出了一个更为激进的方案:“陛下,为今之计,唯有‘拆东墙补西墙’。
臣建议,从北疆杨督师麾下,抽调部分宣大或蓟镇老兵回防京师,以其为骨干,招募新兵,速成一支可战之兵!
北疆虽紧,然京城若失,则万事皆休!”
“不可!” 李标和毕自严几乎同时反对。
李标道:“北疆兵力本已捉襟见肘,再抽兵回防,无异于自毁长城!若虏骑趁虚而入,则抽调之兵未至京师,北疆已溃矣!”
毕自严也道:“且抽调兵马,沿途粮草供应亦是难题!”
平台之上,再次陷入僵局。窗外,乌云密布,一场春雪似乎即将落下,压得人喘不过气。
咸熙帝看着争论不休的重臣,看着舆图上那条脆弱的北疆防线和不设防的京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座他居住的煌煌帝都,以及他所统治的庞大帝国,是何等的脆弱。
京营的空缺,就像一道巨大的伤口,暴露在即将到来的风暴面前,而他却找不到有效的金疮药。
陆铮昔日的“功绩”,如今却成了扎在他心头的一根隐刺,让他陷入无人可用的绝境。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了他的心脏。
……
汉中,总督府
来自北京的使者带来了加封太子太保、敕令“统筹川陕及甘肃军务,相机策应北疆”的旨意,以及一道语气更为恳切,详陈北疆危局、京营空虚困境的密谕。
宣旨完毕后,行辕大堂内只剩下陆铮及其最核心的几位文武。
史可法手捧那份措辞微妙的旨意,眉头紧锁:“督师,朝廷此举,名为加恩,实为驱虎吞狼,祸水西引。
‘统筹甘肃’?哼,那侯世禄岂是易与之辈?分明是想让我等与甘肃、乃至北疆残局捆绑,消耗我军力财力!”
孙应元则更关注军事层面:“督师,京营竟已空虚至此?若北疆真溃,京城岂非……那我们在此整军经武,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