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骊山……”陈墨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抬起手,指向榻边的案几——那里放着从“影子”身上搜出的“骊宫卫”令牌和半块“皇”字布片,“秘藏……有诈……‘骊宫卫’叛乱……是幌子……”
嬴政拿起令牌,指尖触到上面的纹路,忽然想起187章石室里的青铜鼎——鼎上刻着的“骊”字,与令牌上的一模一样。“你是说,骊山叛乱不是为了攻咸阳,是为了引开禁军,让真正的吕氏残党去取秘藏?”
陈墨艰难地点头,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影子’的剑……有两把……另一把……在淳于越手里……他要……趁乱入宫……对陛下……不利……”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短促的厮杀声,紧接着,一个禁军侍卫浑身是血地冲进来,跪倒在地:“陛下!不好了!淳于越带着几个黑衣人,冒充禁军,闯到偏殿外了!说是……说是要‘献吕氏秘藏地图’,实则……实则手里藏着短剑!”
嬴政猛地拔出剑,剑刃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挡在陈墨的榻前,目光如炬地望向殿门:“来得正好。寡人倒要看看,吕不韦的余孽,究竟有多大的胆子。”
殿门“哐当”一声被踹开,淳于越穿着一身染血的禁军服饰,手里握着一把短剑——剑刃上刻着“吕”字,与“影子”的剑一模一样。他身后跟着三个黑衣人,手里都举着轰天雷,引线已点燃,冒着青烟。
“嬴政,陈墨,你们今日插翅难飞!”淳于越的脸上满是疯狂,“吕公虽死,却留下秘藏和遗诏!只要杀了你们,我就能拥立吕氏后嗣,恢复六国,让天下重回‘共主’之治!”
“共主?”陈墨躺在榻上,冷笑一声,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你所谓的‘共主’,不过是吕不韦的野心,是让天下百姓再受战乱之苦!你看看城西的流民,看看学宫的学士,谁想要你所谓的‘恢复六国’?他们要的,是安稳,是不用再颠沛流离!”
淳于越被说得一怔,随即又变得狠戾:“巧言令色!今日,就算玉石俱焚,我也要完成吕公的遗愿!”他举起短剑,就要朝着嬴政刺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项伯的呼喊:“先生!陛下!我回来了!”紧接着,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淳于越握剑的手腕。短剑“当啷”落地,淳于越惨叫着后退,撞在身后的黑衣人身上。
项伯提着沾满露水的清鳞草,带着一队骑兵冲了进来,剑刃直指黑衣人:“放下轰天雷!否则,格杀勿论!”
黑衣人见势不妙,就要点燃手里的轰天雷。嬴政眼疾手快,掷出腰间的玉佩,精准地砸中最前面那个黑衣人的手腕,轰天雷掉在地上。禁军侍卫立刻扑上去,将三个黑衣人按在地上,掐灭了引线。
淳于越捂着流血的手腕,看着冲进来的项伯,又看了看榻上苏醒的陈墨,知道大势已去。他突然猛地冲向案几,抓起那块“皇”字布片,塞进嘴里——布片上淬了毒,不过片刻,他的脸色就变得青紫,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项伯立刻将新鲜的清鳞草递给太医:“快!熬药!”太医接过草药,匆匆跑去药房。偏殿里,禁军侍卫清理着地上的血迹和兵器,嬴政站在榻边,看着陈墨渐渐恢复血色的脸,终于松了口气。
“陛下,城西的楚余部已被蒙毅将军平定。”蒙毅匆匆赶来,甲胄上沾着血,“领头的人拿着‘吕氏宗令’玉牌,已被擒获,经审问,他只是被吕氏旧部收买的齐地流民,根本不知道‘吕氏后嗣’的下落。另外,骊山的‘骊宫卫’叛乱也已压制,守陵将军回报,秘藏的入口被炸毁,里面的情况暂时不明。”
“炸毁?”陈墨的眼神一凝,“不是……吕氏残党炸的……是守陵的人……他们里……有吕不韦的死士……故意炸毁入口……掩盖……秘藏的真相……”
嬴政立刻明白了:“你是说,守陵的死士炸了入口,不是为了阻止我们进入,是为了拖延时间,让里面的人转移秘藏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