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志声音压得更低，字字却如冰珠砸地，

“重庆的专家拆解了样本——确认是盘尼西林！纯度……极高！比我们费尽心思从星条国弄来的，还要精纯！”

陈醉之的瞳孔，在烟雾后骤然收缩如针尖！

他深吸一口烟，辛辣的雾气在肺腑间翻腾，良久，才缓缓吐出。

踱回桌后，沉入太师椅，指节无声地叩击着光洁的桌面。

“果然……是真的。”

他声音低沉，平静得可怕，却让空气都为之冻结，

“丁大贵……平安县……”

他轻轻摇头，像在咀嚼着剧毒的饵料，

“一群泥腿子……手里攥着这种要命的硬货？阎老西……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

一丝冰冷的讥诮，几乎难以察觉。

“是，站长。”

徐远志上前，将电文如放祭品般置于桌面。

陈醉之嘴角扯出一抹刀锋般的冷笑：

“阎百川什么货色，你我心知肚明。这药……是怎么流到八路手里的？！”

他猛地抬眼，目光如两把淬毒的匕首，直刺徐远志，

“这才是命门！”

徐远志腰杆挺直如标枪，眉头拧成死结：

“诡异之处就在此！站长，请看——”

他快步走到墙边巨幅军事地图前，手指如刀锋，狠狠划过交通线：

“东南！上海、天津！那是日伪的龙潭虎穴！盘尼西林？几乎没有可能！”

手指急转向西南：

“再看我们！重庆眼皮底下，这种级别的药品，绝无可能漏网！就算有人想从西南出发，穿西北，过阎老西的地盘，最后送到八路手里？！”

他冷笑一声，手指重重戳在晋西北，划出血红的箭头直指平安县：

“这路线是鬼门关！要闯多少刀山火海？土匪、散兵、各路军阀的层层盘剥！还有我们无处不在的耳目！怎么可能悄无声息？！”

徐远志猛地转身，眼中爆出精光：

“所以，站长！唯一的解释——阎百川！是他默许，甚至是他亲自铺路！丁大贵才能在八路地盘如鱼得水？没有这老狐狸在背后撑腰，绝无可能！”

陈醉之静静听着，指间烟灰已积成长长一截，摇摇欲坠，他却浑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