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司,议事厅。
总捕头魏远端坐一侧,指间把玩着两个铁胆,面无表情。
陈主簿则站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陆景大马金刀地坐在另一侧的主位,身姿挺拔如剑。
师妹云舒静侍身侧。
面前茶盏早已冰凉,那双澄明眼眸,正落在堂下被请而来的青衣人身上。
秦明。
他站在议事厅的正中央,身形单薄,神色却稳如磐石。
“啪。”
陆景将那份卷宗摔在桌上,声响不大,陈主簿身子却猛地一颤。
陆景抬眸看向秦明,语气冰寒:
“秦仵作,我花了一天一夜,通读了你的这份验尸报告。”
“辞藻华丽,术语精深。”
他目光锐利如刀,无半分赞许。
“但恕我直言,通篇都只是你的推测之词!”
陆景伸出一根手指。
“其一,你说‘流金岁月’与‘参附养荣散’相克,便能化作‘七日醉’此等无形剧毒。”
“敢问,此说法可有药理依据?出自哪本医书典籍?”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其二,你说香炉暗格中的药粉,来自柳家大公子柳乘云。”
“可有任何人证?可有任何物证,能证明那包药粉就是他放入的?”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冷。
“天下相似的药方何其多。仅凭药粉成分相似,便算铁证了么?”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压力罩向秦明。
“整起案件从头到尾,你所谓的证据链全部建立在你个人的认知之上。”
“在我看来,这不像是一场探案,更像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栽赃嫁祸!”
最后几字落地,如冰珠砸石。
魏远转铁胆的手倏然停住,陈主簿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秦明,想看这位屡破奇案的年轻人,如何接下这绝杀之问。
秦明却不见慌乱,连眉峰都未动半分。
他对着陆景微微躬身:“陆先生所言极是。”
他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谦恭。
语气平和,带着恰到好处的谦恭,宛若受教的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