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才疏学浅,见识鄙陋,诸多判断确有疏漏之处。”
他先认了错,将陆景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卸掉了一半。
“关于‘七日醉’之毒,并非晚辈杜撰。”
“此毒记载于一本早已失传的前朝孤本《毒蛊异闻录》中。”
“晚辈也是年少时偶然翻阅,恰好认得。”
“至于典籍早已在战乱中遗失,怕是无法呈给先生查阅了。”
这个解释无懈可击。
你说我没依据,我说我依据的书没了。
死无对证。
陆景的眉头皱了起来。
秦明却未停歇,语气依旧平静,话锋一转。
“至于陆先生所说的栽赃嫁祸一说,晚辈……更是不敢苟同。”
“晚辈只是一介仵作。”
“职责便是勘验死因,搜寻线索,为上官提供我的判断,仅此而已。”
他抬起眸子,目光坦然迎向陆景。
“至于抓谁,审谁,如何定案。”
“那是柳家家主柳宗元老先生,与提刑司魏总捕头,陈主簿共同商议的结果。”
“晚辈人微言轻,可做不了这个主。”
“陆先生若对结果有疑,或许该向三位大人问询。”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如太极推手。
将自己从风暴中心摘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提供专业见解的身份。
你们不信我的专业意见?
可以。
那你们去质疑采纳我意见的柳家和提刑司好了。
魏远素来板正的脸上,首度浮现一丝玩味。
陈主簿更是把头埋得更深,生怕惹祸上身。
陆景脸色骤沉,被堵得哑口无言。
只觉满腔锐气都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
他死死盯着秦明,想从他那张平静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的破绽。
可他什么也找不到。
那张脸就像一口深潭,不见底,摸不透。
议事厅气氛正要凝固,一直沉默的云舒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