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谷场上，肉香弥漫，欢声笑语。两头大野猪已被肢解完毕，红白相间的肉块堆放在洗净的门板上，像两座诱人的小山。全村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孩子们更是围着肉堆直咽口水。

村长王福根拿着那杆老烟袋，站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声音洪亮：“老少爷们儿静一静！按咱老规矩，出力多的多分，出了大力的，像卫国这样的，分头茬厚肉！家家户户，按人头，都能沾上荤腥！现在，开始分肉！”

他亲自操刀，先切下最好的一条后腿肉，足有十几斤重，递给李卫国：“卫国，这是你应得的！拿着！”

李卫国也没推辞，接过沉甸甸的肉，点了点头。人群中响起一片赞同的喝彩声。

分肉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家家户户派代表上前，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份，脸上都笑开了花。轮到赵虎和他那几个游手好闲的跟班时，气氛微妙起来。

王福根按惯例，给了赵虎一家应得的那份。赵虎掂量着手里的肉，又瞥了一眼李卫国脚边那块显眼的、肥厚的后腿肉，三角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和不忿。他吊儿郎当地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雪，阴阳怪气地开口：

“村长，这分肉……怕是有点不公道吧？”

喧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不少，众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王福根眉头一皱：“赵虎，你啥意思？怎么不公道了？”

赵虎哼了一声，指着李卫国：“他李卫国是打了五头猪不假，可咱们大伙儿也进了山，出了力，巡了山，吓跑了野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凭啥他一个人就拿走最好最大的一块？咱们这些‘小功劳’的，就只能分点边角料？我看啊，这最好的肉，也该拿出来，大家伙儿平分才对！”

他身后几个跟班也跟着起哄：

“就是！虎哥说得对！”

“都是一个村的，别吃独食啊！”

“以前偷鸡摸狗，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话极其诛心，瞬间挑动了一些心里本就有点酸溜溜的人那根敏感的神经。场面有些骚动，窃窃私语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