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太猛地站起身,银簪子在阳光下闪了闪:“你都知道了?”
“知道的不多。”我往谷口瞥了眼,树影里藏着几个黑影,手里的东西反光,像是枪管,“只知道有人要挖老松林的矿,陈九是被他们杀的,而你,早就知道这矿脉的事。”
“是又怎样?”黄老太的声音沉了下来,老树皮似的脸上爬满了狠劲,“当年勘探队来,说要炸山开矿,我拼了老命才把人挡回去,可他们留下话,说迟早要回来。这些年我攒着力气,就是等着跟他们了断,可陈九那傻小子,非要自己去查矿脉的底细……”
她的声音发颤,像是想起了啥难受的事:“他找到矿脉的图纸,说那底下不是普通矿石,是能毒死人的东西,一旦挖出来,这山就废了。我让他把图烧了,他偏不听,非要送去县里报官,结果……”
谷口的脚步声近了,粗嗓子的声音传过来:“黄老太,别藏了!把图交出来,咱还能留你个全尸!”
黄老太抓起桌上的铁牌,往我手里一塞:“这是当年看守矿洞的兵丁埋的,背面有字!”她推了我一把,“带着图走,从后山的密道出去,去找陈九的师父,他在县里当差,只有他能治住那些人!”
红绳黄鼠狼突然朝谷口窜过去,嘴里发出尖利的叫声,像是要引开注意力。枪声紧接着响了,小黄皮子的叫声戛然而止。
“红绳!”黄老太嘶吼着就要冲过去,被我一把拉住。
“走!”我拽着她往后山跑,石桌上的米酒碗被撞翻,酒液流进泥土里,带着股子烈劲儿,“现在不是拼命的时候!”
身后的枪声追着屁股响,子弹打在桂花树上,花瓣落了我一肩膀。黄老太的力气大得惊人,拽着我跑得飞快,嘴里还念叨着:“密道在老松树下,石板上有个‘九’字……”
我摸了摸怀里的匣子,陈九的血字仿佛在发烫。原来他不是孤军奋战,黄老太一直跟他站在一边。原来这山里的算计,不止有勾心斗角,还有藏在暗处的守护。
龙鳞在手心亮得刺眼,映出老松林的方向。那里,藏着矿脉的秘密,也藏着陈九没说完的话。
不管那矿脉底下是啥,这次,总得把账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