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回应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良久,才听男子嗓音沙哑,带着久病后的虚弱,“听柳侧妃说,你懂医术?”
“略识草药,不敢妄称医术。”
“那——香囊之事,你如何解释?”
沈如晦抬眸,目光平静,“侧妃症状,似是风邪疹子,与香囊何干?若王爷疑我,可请太医验看,当众辨个清白。”
“验?本王这副样子,怎禁得起折腾?”萧珣低笑,笑中带咳,咳得急了,竟有血腥气,从屏风里飘出。
柳如烟忙扑到屏风旁,哭腔婉转,“王爷息怒,妾身所受苦楚皆不足惜,只怕有人暗算到您头上,妾身万死难赎啊!”
“侧妃孝心,本王知晓。”萧珣声音温和下来,却忽地一转,“沈氏,你且抬头。”
沈如晦依言抬首,目光顺势穿过屏风缝隙——
缝隙极窄,只容一线,她却猛地捕捉到一双眼睛:
黑得深不见底,冷若寒潭,却燃着幽火,带着审视、玩味,甚至——一丝猎杀的兴味。
那绝非病弱之人该有的眼神!
仅是一瞬,屏风后轻咳再起,那双眸子微阖,所有锋芒尽掩,仿佛方才只是沈如晦错觉。
“沈氏。”萧珣声音断续,却字字清晰,“本王不信无的放矢,亦不容无辜受冤。此事,无需惊动太医——”
他略一停顿,似在喘息,又似在斟酌,“三日后,北苑设小宴,你二人同来。本王要亲眼看你们‘和解’。若再兴风浪,家法从事。”
柳如烟脸色一变,却不敢反驳,只能叩首领命。
沈如晦眸光低垂,亦应“是”,心底却翻起巨浪——
北苑,那是她计划探查之地;如今,萧珣竟主动召她前往,是巧合,还是试探?
宣令既毕,内侍抬手示意二人退下。
柳如烟狠狠瞪了沈如晦一眼,拂袖先走。
沈如晦起身,却在转步之际,听屏风后传来极轻极轻的一句——
“竹影扫阶尘不动,月轮穿沼水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