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咳声复起,仿佛只是病中呓语。
沈如晦却心头骤跳:
那是《毒医秘录》扉页的批注,母亲笔迹!
她猛地回首,屏风内,只剩一道倚榻剪影,灯火摇晃,竹影森森,什么也看不清。
出得书房,柳如烟便立在回廊尽头,目光阴毒。
“沈如晦,你别得意。”
她一步步逼近,声音压得极低,“三日后,北苑设宴,我会让你有去无回!”
沈如晦淡笑,“侧妃还是先把疹子养好吧,免得到时吓着王爷。”
“你——”柳如烟扬手欲打,却被沈如晦扣住手腕,反手一推,踉跄数步。
“侧妃忘了?”沈如晦俯身,替她理好披风,声音轻得像雪落,“王爷要我们‘和解’,你若再动手,便是抗命。”
说罢,她扬长而去,只留柳如烟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
西跨院,夜已深。
沈如晦展开羊皮地图,指尖停在“北苑”二字。
今日那一眼,她已确定——
萧珣,绝非病弱那么简单;他让她赴宴,或是试探,或是……共谋。
她取过铜盒,拈起“火”字针,在烛焰上轻轻一燎——
针尾,立刻浮现极细的红线,如血。
“三日后。”
她低低开口,似对空气,又似对那道尚未揭开的屏风:
“你若装病,我便帮你‘病’到底;你若设局,我便破局给你看。”
窗外,雪停,云开,一弯冷月爬上屋脊,月光如刀,照得她半边脸明、半边脸暗,如修罗,亦如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