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妃,也认得此物?”
沈如晦心头一凛,面上却淡:“不认得,只觉雕工精巧。”
萧珣低笑,不再追问,只将药匣合上,推至她手边:
“本王旧物,赠予沈妃,可愿收?”
赠玉?
蟠螭玉佩,皇家暗号,他竟当众赠她?
沈如晦指尖微颤,却知无法推辞,只能双手接过:
“谢王爷。”
玉佩入手,冰凉,却似烫手山芋。
酒过三巡,萧珣似倦了,倚榻轻咳,却迟迟不肯离席。
沈如晦如坐针毡,每一次呼吸,都充满男人身上的药香、酒气、薄荷味,像陷入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她忽觉,自己似乎落入一个更大的局——
从笛声,到玉佩,再到当众赠物,每一步,都像被精心计算。
而布局者,正是这位“病王爷”。
终于,亥正,寿宴散。
宾客们依次退下,路过沈如晦时,目光各异——
羡慕、嫉妒、探究、忌惮,应有尽有。
柳如烟被丫鬟扶着,踉跄离去,背影狼狈,却杀机汹涌。
沈如晦起身,刚欲退下,却被萧珣叫住:
“沈妃,明日北苑,本王想再听《寒夜吟》,可愿来?”
北苑!
沈如晦心头一跳,抬眸,正对上他眼睛——
深如寒潭,却带着笑,像邀请,又像威胁。
她只能应下:“如晦,遵命。”
回西跨院的路上,雪又下了。
沈如晦展开手掌,掌心躺着那半枚玉佩,在雪光下,泛着幽绿。
她忽然意识到——
萧珣,或许从未病弱;
萧珣,或许早已知晓她的秘密;
萧珣,正在等她,主动走进他的局。
西跨院,烛火未熄。
沈如晦摊开羊皮地图,在北苑处,轻轻画下一个“×”。
明日,是黄道吉日,也是她真正踏入靖王府权力漩涡的开始。
她取过玉佩,与怀中另一半,缓缓合并——
“咔哒”一声轻响,龙纹吻合,却有一滴暗红,自龙口溢出,像血,又像诱猎的饵。
窗外,月圆如盘,照得雪地一片银白。
沈如晦抬眸,眼底映着烛火,像两簇幽暗的鬼火,在风雪中,摇曳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