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这枚,是主印。”
沈如晦收回手,望着印上的血纹,苦笑道。
她话音刚落,便听萧珣神色凝重地说道:
“那北狄王后手中的,便是副印。”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愈发密集的雨丝,语气带着几分担忧:
“传闻这副印暗藏玄机,能调动北狄最为精锐的暗军。”
沈如晦心中一紧:
“还有什么?”
“更重要的是,”
萧珣转过身,目光与她相对,一字一句道,
“若主副两印相遇,可开启边境一处秘藏,其中藏着足以改变两国战局的东西。”
雨声渐密,敲打在窗棂上,发出“噼啪”声响。沈如晦望着窗外被雨水打落的梅花,花瓣飘零,碾落成泥,忽然下定了决心,语气坚定道:
“我要去北狄。”
萧珣眉头骤蹙,立刻反对:
“北狄王庭如今危机四伏,内部势力盘根错节,你此去太过危险!”
“正因如此,才非去不可。”
沈如晦从怀中取出一封折叠整齐的血书,那是母亲用性命留下的遗物,
“这里写着,副印里藏着克制北狄秘术的秘密,若不能取回,日后北狄南下,边境百姓必遭涂炭。”
她将血书递到萧珣面前,目光灼灼:
“我不仅要查清双生印的真相,更要守住这中原河山。”
萧珣望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微动,正要说话,却听书房外传来阿檀跌撞的脚步声,伴随着急促的呼喊:
“王妃!不好了!”
阿檀冲进书房,脸色惨白,发髻散乱,气息急促:
“王妃,库房...库房着火了!”
沈如晦与萧珣心中一惊,立刻起身赶往库房。远远便看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映红了半边夜空。库房中存放着母亲留下的所有遗物,若是被烧毁,许多真相便再也无从查证。
“快救火!”
萧珣厉声下令,府中侍卫立刻提水赶来,奋力扑救。
沈如晦不顾火势灼热,拨开人群冲进火场。库房内已是一片火海,木质货架噼啪作响,燃烧的横梁不断掉落。她一眼便看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黑衣人,正用撬棍撬开她存放母亲遗物的铁箱。
“住手!”
沈如晦怒喝一声,手腕一翻,数枚银针从袖中射出,精准地射中了黑衣人的后心。
黑衣人闷哼一声,应声倒地。沈如晦快步上前,在火焰吞没那具尸体之前,看清了他耳后刺着的狼头纹身——那是北狄死士独有的标记。
“果然是北狄的人。”
萧珣随后赶来,将沈如晦护在身后,目光冰冷地望着那具渐渐被火焰吞噬的尸体。
大火被扑灭时,库房已烧毁大半。萧珣让人在灰烬中仔细搜寻,最终找到一块烧变形的令牌。令牌背面刻着中原的武官品级标识,正面却刻着几个模糊的北狄文字,显然是有人刻意伪造身份,潜伏在京城之中。
萧珣握着那枚令牌,指节用力,令牌瞬间被碾碎成粉末,眼底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
“看来我们身边,还藏着不少北狄的眼睛。”
沈如晦心中一寒,没想到北狄的势力竟已渗透到如此地步,连靖王府都未能幸免。
三日后,宫中传来圣旨,皇帝下旨组建使团出使北狄,商议刘宸一事,缓和两国关系。圣旨末尾特别注明了一句:
“着靖王妃沈氏随行,协助处理外交事宜。”
这道圣旨,正中沈如晦下怀。
启程那日,天刚蒙蒙亮,沈如晦独自一人来到母亲的坟前。细雨初歇,坟前的青草带着露珠,她亲手栽下一株新梅,动作轻柔,低声道:
“母亲,女儿要去北狄了,定会查清当年的真相,为您昭雪。”
转身之际,她看见萧珣牵着两匹神骏的战马,立在不远处的官道旁。他身着玄色铠甲,甲胄在朝阳下闪着冷冽的光,腰间佩剑,身姿挺拔如松。
“王爷这是...”
沈如晦有些诧异,圣旨中并未提及萧珣同行。
萧珣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目光温柔却坚定:
“护卫王妃,是本王的职责。”
他顿了顿,补充道:
“此行凶险,本王若不在你身边,如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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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晦心中一暖,正要说话,却见萧珣身后走出数十名护卫,皆是一身劲装,眼神锐利,气息沉稳。她心中一动,认出这些人竟是萧珣暗中培养的梅影卫,个个身怀绝技,以一当十。
“原来王爷早有安排。”
沈如晦轻声道。
萧珣唇角微扬:
“既已知晓身边有内鬼,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
当使团的车马缓缓驶出京城城门时,沈如晦掀开车帘,望向城中那些隐蔽的角落。她知道,暗处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的行踪,有北狄的死士,或许还有朝中的内奸,这场出使之路,注定不会平静。
一路晓行夜宿,使团行至边境之时,已是半月之后。
这夜,月凉如水,边关的风带着几分凛冽的寒意。沈如晦辗转难眠,被一场噩梦惊醒。梦中,母亲满身是血地向她跑来,口中不断喊着:
“双生花,莫相争...双生印,藏祸根...”
她猛地坐起身,额头上满是冷汗。定了定神,她取出怀中的梅花印,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细细查看。
忽然,那枚梅花印的印钮竟在夜色中发出淡淡的微光,柔和却诡异。沈如晦心中诧异,循着那微光起身,悄悄走出营帐,一路来到不远处的悬崖边。
崖边风声呼啸,月光皎洁,照亮了前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