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鼓声厚重沉闷,瞬间裂开晨雾,惊起了宫檐角落栖息的宿鸟,鸟儿扑棱着翅膀,在灰暗的天空中盘旋哀鸣。
“咚!咚!咚!”
她接连击鼓,鼓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响亮,震得地面仿佛都在微微颤抖,也震得宫墙内的人心惶惶。
鼓声未落,宫门忽然轰然洞开,数百名身着金甲的侍卫蜂拥而出,手中长剑泛着冷光,瞬间将沈如晦等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将领手持鎏金令箭,目光凶狠地盯着沈如晦,厉声喝道:
“奉丞相令,此女妖言惑众,惑乱朝纲,意图谋反,就地格杀!”
剑光即将落在沈如晦身上的刹那,一道玄色大氅从巷陌深处翻飞而出,如同暗夜中的雄鹰,迅速挡在她身前。
萧珣袖口一动,九支袖箭破空而出,箭尖带着凌厉的风声,精准地钉入将领甲胄的接缝处,让他瞬间动弹不得,长剑“哐当”落地。
“陈指挥使,别来无恙?”
萧珣缓步踏过地上的血泊,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他唇畔噙着一抹寒凉的笑意,眼神里满是嘲讽,
“三年前你私吞陇西军饷,导致三千边关将士冻饿而死,那时你可想过,今日会死在旧主的箭下?”
陈指挥使脸色骤变,额间冷汗直流:
“靖王殿下,你……你血口喷人!我何时私吞过军饷?”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
萧珣抬手,身后影一立刻上前,将一卷账本掷到陈指挥使面前,
“这是当年你与军需官勾结的账目,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你还要狡辩吗?”
陈指挥使看着账本上的字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瘫坐在地上:
“殿下饶命!是丞相逼我的!他说若是我不照做,便要杀我全家!”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萧珣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怜悯。
话音未落,四周的屋脊上骤然现出无数弩手,他们身着玄色铠甲,手持强弩,箭尖直指下方——这些人,竟全是本该戍守边关的玄甲军!
“靖王殿下,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名领头的弩手高声喊道,
“丞相大人已掌控京城防务,你今日插翅难飞,不如束手就擒,尚可留全尸!”
“掌控京城防务?”
萧珣轻笑一声,抬手挥了挥。刹那间,巷陌两侧涌出无数身着黑衣的影卫,他们手持盾牌与长刀,迅速形成防御阵型,与玄甲军对峙,
“丞相未免太过自负,他以为调动了玄甲军,就能稳操胜券?”
沈如晦走到萧珣身边,低声道:
“这些玄甲军显然是被丞相用利益收买,并非真心为他卖命。”
“我知道。”
萧珣点头,目光扫过那些犹豫不决的玄甲军,高声道:
“诸位将士,你们本是镇守边关的英雄,为何要助纣为虐,跟随丞相谋反?今日之事,皆是丞相一人之过,与尔等无关,若能放下武器,既往不咎!”
玄甲军将士面面相觑,显然有些动摇。领头的弩手见状,厉声喝道:
“谁敢动摇军心,军法处置!放箭!”
箭雨瞬间破空而来,影卫立刻举起盾牌,“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沈如晦从怀中取出几枚烟雾弹,用力掷向空中,烟雾弥漫间,她高声道:
“影一,带刘宸先走,我们随后就到!”
“是,王妃!”
太极殿内弥漫着浓郁的药气,皇帝瘫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浑浊不堪,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药渍。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沈如晦呈上的证据,手指微微颤抖,显然已被眼前的真相震惊得无以复加。
丞相立于丹墀之下,身着紫袍玉带,看似镇定自若,指尖却在悄然颤动,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他时不时偷瞄皇帝的神色,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陛下,这都是沈氏捏造的假证!她意图诬陷皇后娘娘与老臣,谋反篡位!”
丞相抢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沈氏一门早已因通敌罪名被灭,她不过是个余孽,其言岂能轻信?”
“丞相此言差矣。”
沈如晦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看向丞相,
“我手中的每一件证据,皆是千真万确。刘月媚临终前的血书在此,上面有她的指印与签名,陛下可召大理寺卿前来验证!”
她猛地抖开手中的染血帛书,帛书上的字迹潦草却清晰,每一个字都像用刀剜出来的一般,带着临死前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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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刘氏与北狄王私通,诞下私生子刘宸,还借着双生印的名义窃取边境布防图,更与丞相合谋,在陛下的汤药中下慢性毒药——陛下近日身体不适,便是此毒作祟!”
“荒唐!一派胡言!”
丞相突然厉声打断她的话,趁着众人注意力分散的瞬间,袖中暗藏的毒镖猛然射出,直取皇帝心口!他深知,今日若让皇帝看完这些证据,自己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电光石火之间,萧珣猛地旋身挡在皇帝面前。毒镖“噗嗤”一声没入他的左胸,深入三寸,鲜血瞬间染红了玄色中衣。他强忍剧痛,反手掷出腰间的虎符,铜制的虎符带着凌厉的力道,正中丞相的膝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