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脆响,碎骨声在寂静的大殿内清晰可闻,丞相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疼得浑身抽搐。
“咳咳……陛下可知,”
萧珣咳出一口鲜血,血珠落在明黄色的龙袍上,格外刺眼。他却忽然低笑起来,眼神里满是嘲讽,指尖缓缓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玄鸟图腾——图腾在日光下泛出诡谲的金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
“臣这多年的‘顽疾’,并非天生,而是被人下毒所致,此毒需以北狄王室的心头血为引才能治愈?”
皇帝瞳孔骤缩,颤声道:
“你……你说什么?是谁下的毒?”
“正是皇后刘氏的姐姐,当年的贵妃刘月蓉。”
萧珣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
“当年端敬皇后——也就是您的生母,发现了刘氏姐妹与北狄勾结的阴谋,被她们联手毒杀。她们怕臣日后报仇,便在臣幼时的汤药中下毒,让臣常年缠绵病榻,形同废人!”
满殿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秘闻震撼得无法言语。太监宫女们吓得瑟瑟发抖,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就在此时,沈如晦忽然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梅花主印按向萧珣的伤口。鲜血浸透印钮的刹那,一直放在案上的副印突然腾空而起,与主印在空中旋转交融,投射出一道巨大的光幕——光幕之上,赫然是皇后亲笔所书的《弑君策》,上面详细记载了她与丞相、北狄勾结,意图在皇帝驾崩后扶持刘宸登基,分裂大胤的阴谋,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见,落款处还有皇后的私印。
“陛下,铁证如山,丞相与皇后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沈如晦高声道,
“恳请陛下下令,将二人捉拿归案,以正国法!”
皇帝看着光幕上的《弑君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跪倒在地的丞相,声音嘶哑:
“好……好一个狼子野心的逆贼!来人,将他打入天牢,严刑拷问,彻查此事!”
坤宁宫重帘深锁,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刘氏头戴赤凤含珠冠,正对着铜镜细细描画黛眉,她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丝毫不知太极殿内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铜镜里的女人容颜依旧美艳,却带着几分掩不住的阴狠与焦虑。
“娘娘,宫外传来消息,说靖王妃沈如晦敲响了登闻鼓,还呈上了不少不利于您和丞相大人的证据。”
贴身宫女小心翼翼地禀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刘氏握着眉笔的手一顿,冷声道:
“慌什么?丞相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沈如晦那个小贱人成不了气候。再说,没有确凿证据,陛下也不会轻易相信她的鬼话。”
话虽如此,她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抬手抚了抚头上的凤冠,显然也有些不安。
就在此时,殿门被人猛地推开,沈如晦缓步走入,掌心托着一串紫檀佛珠——那是静观师太遗留下来的遗物,也是母亲生前最珍视的东西。
“姨母,别来无恙?”
她轻声唤道,声音平静无波,却让刘氏手中的眉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刘氏猛地转过身,眼神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显然没想到沈如晦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沈如晦?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侍卫呢?”
刘氏后退一步,厉声喝道,
“来人!护驾!有刺客!”
“不必喊了,外面的侍卫已经被我的人控制住了。”
沈如晦走到她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姨母,你以为丞相还能护着你吗?他已经被陛下打入天牢,招供了所有罪行。”
刘氏脸色骤变,强装镇定:
“你胡说!丞相大人手握重兵,怎么可能轻易被擒?”
“重兵?你说的是那些被他收买的玄甲军?”
沈如晦轻笑一声,
“他们早已倒戈相向,如今正在宫外等候陛下的发落。姨母,你大势已去。”
她举起手中的紫檀佛珠:
“你可认识这串佛珠?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刘氏的目光落在佛珠上,瞳孔骤缩,脸色变得苍白:
“这……这怎么会在你手里?”
“你母亲临死前,就是用这串佛珠,勒毙了给她送毒酒的北狄细作。”
沈如晦伸出手,轻轻碾碎了手中的佛珠。佛珠碎裂的瞬间,里面飘出半页血经,血经上的字迹早已模糊,却依旧能看出是母亲的笔迹,
“她为你顶下了所有通敌的罪名,在冷宫里受尽折磨,待了整整十年,最后含恨而终。可你呢?连她的棺木都不允许进入沈家祖坟,让她死后都无法落叶归根,你对得起她吗?”
“对得起她?”
刘氏听到这话,忽然癫狂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沈如懿那个贱人,她有什么资格让我对得起她?当年若不是她背叛盟约,不肯帮我夺取后位,我何至于要仰人鼻息,与北狄勾结?”
“盟约?什么盟约?”
沈如晦眉头微蹙,追问道。
“当年我与你母亲约定,她帮我登上后位,我帮她报仇雪恨,除掉陷害沈家的奸臣。”
刘氏的眼神变得疯狂,
“可她倒好,忘了当初的约定,还处处与我作对,甚至想揭发我与北狄的往来!她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