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话都让你们说尽了。你们那点花花肠子，真当我不清楚？”潘贵雨嘴角挂着讥讽，“少在这儿装模作样！”

何建华按住何烁的肩膀，制止了年轻人的冲动。他清楚潘贵雨这类家属最难应付，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冲突。

“老爷子的病情已经说明白了，是否手术由你决定。”何建华示意护士递来手术同意书。

潘贵雨一把夺过文件，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突然把纸张一抖：“等着，我打个电话。”

她走到走廊拐角，掏出崭新的智能手机——这是房似锦特意买来监督她的。视频通话功能也是女儿手把手教的。

“钱呢？不是说好把老头子转来大医院就打款？”潘贵雨对着话筒嚷嚷。

电话那头传来房似锦焦急的声音：“你们到帝都医院了？”

“少废话，开视频！”潘贵雨挂断电话，镜头直接对准抢救室大门。她特意将何建华的胸牌怼到镜头前：“看清楚！这可是主任医师！”

何建华抬手挡住镜头，语气严肃：“医院禁止随意拍摄。”

“我跟我闺女视频碍着谁了？”潘贵雨扬起下巴，活像只斗鸡。

屏幕里的房似锦连忙道歉：“主任对不起，我妈脾气急。我爷爷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攥紧拳头盯着屏幕。老爷子是她最后的牵挂，可偏偏要指望这个嗜钱如命的母亲照顾。先前她咬牙停掉家用，才逼得潘贵雨不情不愿送医。此刻视频里母亲嚣张的模样，更让她心如刀绞。

何烁瞧见房似锦双手合十，满脸歉意地向何建华他们致歉。

何建华也消了气，毕竟一边是惹人厌烦的家属，一边是为救爷爷绞尽脑汁的孙女。

事关生死，医生们自然以抢救生命为先。何建华举着手术同意书对镜头说：老爷子现在确诊中重度胰腺炎，腹腔大量积脓，肺部、肝脏等多器官受累。

我们建议立即手术，但术后恢复情况可能不太乐观。

是否手术，请家属决定。

必须手术！房似锦强忍泪水，恳切地望着何建华，所有费用我来承担。妈，快签字！

视频那头的她心急如焚，却因工作无法赶到医院。

潘贵雨扫了眼手术单：看清楚了，手术加治疗要十万。这上面写着术前还得住ICU，一天一万，你赶紧打钱过来。

钱不是问题，您先签字。签完我立刻筹钱。房似锦的声音都在发颤。

在众人注视下，潘贵雨终于签了字。何烁全程举着手机录像，特意给签字过程拍了特写——这个见钱眼开的妇人，指不定又打什么算盘。

字签好了，打钱吧。潘贵雨没等女儿回应就挂断了视频。

何建华将手术单交给护士站，准备先送老人进ICU稳定生命体征，次日再手术。

何烁随何建华返回抢救室，与消化内科医生商讨方案。而潘贵雨在走廊来回踱步，不时查看手机——显然不是在担心老人病情。

叮——支付宝到账提示音响起，她顿时眉开眼笑。数着账户里新到的八万元，足够支付手术和ICU费用了。

潘贵雨盯着那些钱，眼里又闪起了算计的光芒。

她没再守在抢救室外，转身走向分诊台。刚才分明看见刘雯拿着手术同意书去了那边，要想拿回来只能去分诊台找机会。

急诊分诊台前，刘雯完全没料到会有人打已经签字的手术同意书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