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河村就忙活起来了。
体验馆门口挂起了红灯笼,两侧摆满了村民们自发从家里搬来的鲜花,红的月季、黄的向日葵,还有带着露珠的满天星,把不大的院子装点得喜气洋洋。程野穿着一身干净的深蓝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正带着孙磊和几个年轻村民搭授牌用的台子,木头架子打得稳稳当当,铺上台布,再摆上提前准备好的话筒和音响,看着就有模有样。
“野哥,你看这高度行不?市妇联的领导来了,得让他们坐着舒服。”孙磊踩着梯子,手里还拿着卷尺,探头往下喊。
程野仰头看了看,伸手比划了一下:“再降五公分,太高了说话费劲,底下的人也看不清领导脸。”
“好嘞!”孙磊麻利地调整着螺丝,旁边几个村民搭手递工具,嘴里还念叨着:“这可是咱们村天大的好事,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晚星穿着淡绿色的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正带着学员们把绣好的作品一一摆到展示架上。一幅幅“溪香绣”挂在架子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上面,丝线流光溢彩,有的绣着栩栩如生的花鸟,有的是意境悠远的山水,还有几幅是村民们日常生活的场景,锄头、竹篮、田间小道,绣得活灵活现,一看就满是生活气息。
“晚星姐,这幅‘百鸟朝凤’挂中间行不?最显眼的位置。”一个年轻学员指着一幅大尺寸的绣品问。
晚星笑着点头:“可以,这幅是咱们花了三个月才绣好的,细节最精致,让领导和记者们好好看看咱们‘溪香绣’的本事。”她伸手轻轻抚平绣品边缘的褶皱,眼神里满是骄傲,“对了,把程野昨天夸的那幅‘荷塘月色’摆在旁边,夜景配朝凤,正好相映成趣。”
学员们赶紧照做,一边摆一边小声议论:“真希望今天顺顺利利的,别再让周明远那个坏蛋来捣乱了。”
“放心吧,野哥都安排好了,村里到处都是巡逻的人,他敢来准没好果子吃!”
晚星听到这话,心里微微一沉。她知道程野昨晚几乎没怎么睡,后半夜还去村里转了两圈,就是怕周明远出来后搞破坏。她抬头看向正在忙活的程野,他的身影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挺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依旧干劲十足。晚星拿起旁边的毛巾,走过去递给他:“歇会儿吧,喝点水,剩下的让他们弄就行。”
程野接过毛巾擦了擦汗,又灌了大半瓶矿泉水,笑着说:“没事,多盯着点放心。你那边都弄好了?”
“都摆好了,备用的也准备好了,就怕有人不小心给碰坏了。”晚星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周明远昨晚就出来了,你说他今天真的会来吗?”
程野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坚定:“来了也不怕。张总已经联系了派出所,今天会有民警过来维持秩序,村里的乡亲们也都憋着劲呢,他敢闹事,咱们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别担心,专注展示咱们的绣品就行,其他的有我呢。”
晚星看着他自信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两人正说着,村口传来了汽车喇叭声。孙磊跑过来喊:“野哥!张总来了,还有好几辆小车,估计是市妇联的领导到了!”
程野和晚星对视一眼,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迎了上去。
村口的路上,张宏远从一辆黑色轿车里下来,后面还跟着几辆商务车。他快步走到程野面前,拍了拍他的胳膊:“程野,准备得怎么样了?一切顺利吧?”
“都准备好了,张总辛苦你了。”程野笑着回应,目光看向后面车上下来的人。为首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士,穿着得体的西装套裙,气质温婉,旁边跟着几个工作人员,还有不少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记者,一看就是来报道的。
张宏远赶紧介绍:“这位是市妇联的王主席,专程来给你们授牌的。王主席,这位就是‘溪香绣’体验馆的负责人程野,还有这位是林晚星女士,她是‘溪香绣’的传承人之一,绣活做得特别好。”
王主席笑着伸出手,和程野、晚星一一握了握:“程先生,林女士,久仰大名。‘溪香绣’能在你们的带领下重焕生机,还能带动村民致富,真是了不起的事情,我们妇联一直很关注你们。”
程野连忙说:“王主席过奖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也多亏了妇联的支持和帮助,不然我们也走不到今天。”
晚星也跟着说:“是啊,能获得非遗扶持名额,我们特别感激,以后一定会把‘溪香绣’传承好、发展好。”
王主席点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笑着说:“环境不错,很有乡村特色,绣品也都很漂亮,看来你们是真的用心在做这件事。”
正在这时,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程野回头一看,只见周明远穿着一身花衬衫,被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倨傲的笑容,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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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程野吗?这么热闹啊,看来是盼着授牌盼了很久吧?”周明远阴阳怪气地说,声音故意提得很高,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孙磊立刻就火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你个混蛋还敢来!是不是皮又痒了?”
程野一把拉住他,眼神冷冷地看着周明远:“这里是授牌仪式现场,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赶紧走!”
周明远嗤笑一声,摊了摊手:“走?我为什么要走?这东河村也不是你程野一个人的,我来看看怎么了?再说了,我听说今天有很多记者朋友在,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大家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