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北边传来消息,曹操……死了!”刘璋的声音带着一丝惶恐,“曹丕继位,据说内部不稳。这……这天下局势,愈发莫测了。”他本能地感到害怕,强大的曹操死了,北方乱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
黄权出列,沉声道:“主公,曹操新丧,北地必乱,此于我益州而言,未必是坏事。至少短期内,曹魏无力南顾。我军当加固关隘,谨守门户,静观其变。”
王累也附和道:“不错。当务之急,是整顿内部,清除奸佞!”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坐在末尾,神色平静的法正。张松下狱,其勾结北方的“罪证”确凿,使得王累等保守派更加警惕所有与外界有过密接触的官员。
法正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坦然,他起身拱手,语气沉稳:“主公,黄公衡、王子敕所言极是。北地之乱,确需警惕,然我益州险塞,易守难攻,只要内部稳固,外敌难侵。至于张松逆案……”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正已遵主公之命,彻查其党羽,发现其罪孽深重,不仅勾结曹魏,更欲卖主求荣,实乃十恶不赦!然,为免牵连过广,引起东州士族恐慌,正建议,首恶既除,余者稍作惩戒,以观后效即可。当此多事之秋,稳定压倒一切。”
他这番话,既表明了彻查的决心,又展现了顾全大局的胸怀,更是隐隐点出东州兵集团的重要性,让刘璋不敢轻易扩大化清洗。
刘璋本就没什么主见,听了法正这番“老成谋国”之言,觉得甚是在理,连忙点头:“孝直所言甚是!就依你之见办理!张松……择日处决,以儆效尤!其余之事,由孝直全权处置!”他此刻只觉得法正办事得力,又能体恤自己的难处,比那些整天嚷嚷着“清理门户”的臣子贴心多了。
“臣,领命。”法正躬身,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荆南,临湘皇宫,寝殿。
夜已深,处理完紧急政务的刘协,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寝殿。甄宓并未安歇,正就着灯烛,为他缝补一件日常穿用的袍服。灯光勾勒出她专注而柔美的侧影,岁月静好,与外面的波谲云诡形成了鲜明对比。
听到脚步声,甄宓抬起头,见到刘协眉宇间的倦色,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放下手中针线,起身迎上:“陛下,政务再繁忙,也需保重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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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握住她的手,感受着那份温软,心中的疲惫似乎消散了不少。他拉着她一同坐下,将头轻轻靠在她肩头,闭上眼,深吸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馨香。
“文昭,北地乱了,益州之门也将开,朕这心里,却并无多少喜悦,反而觉得……责任更重了。”他声音有些闷,“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一招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甄宓轻轻拍着他的背,如同安抚一个疲惫的孩子,柔声道:“陛下心系天下,自然觉得责任重大。但陛下并非独自一人,有孔明、皇叔、云长等文武辅佐,更有荆益万千百姓翘首以盼。陛下只需秉持本心,一步步走下去便是。无论前路如何,臣妾都会在这里,陪着陛下。”
刘协睁开眼,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低声道:“有时朕在想,若没有你在一旁,朕是否还能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
甄宓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微笑道:“陛下乃真龙天子,心怀四海,即便没有臣妾,也定能克服万难。只是……能陪在陛下身边,与陛下共担风雨,是臣妾此生之幸。”
“益州若定,”刘协忽然道,“朕想带你去看看都江堰,看看那里的壮阔山河。朕还要在那里,推行新的农具,兴修更多水利,让天府之国,名符其实。”
“嗯,臣妾等着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