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龙涎香沉静的气息也无法驱散此刻凝重的氛围。
夜云州跪姿端正,脊背却挺得笔直,像一杆宁折不弯的长枪。
他低沉而压抑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刻骨的悲愤与沉甸甸的冤屈:
“是,微臣的父亲夜辉,一生忠耿,披肝沥胆报效朝廷,最终却因祁王殿下的构陷,含冤受屈,饮恨而终。 陛下天心仁厚,烛照万里,恳请陛下明察秋毫,还亡父一个清白。”
皇上端坐于龙书案后,他微微垂眸,遮住了眼底瞬间掠过的寒芒。
夜云州这番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彻底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他“无意间”撞破祁王府那见不得人的隐秘,绝非偶然,而是蓄谋已久的复仇序章。
只是,皇上心中疑云更深一层。
夜辉是京官,而祁王在青州,二人并没有多少交集,更没有利益冲突。
祁王又是如何将手伸得如此之长,精准地扼杀了这位曾为他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
“你且平身,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带着久居上位的沉稳。
祁王远在封地,远离权力中枢,这确是一桩“好处”。
消息的迟滞,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
此刻的祁王,或许还在封地醉生梦死,浑然不知他精心掩埋的旧日罪孽,已在京城掀起了滔天巨浪,更不知他那座象征着昔日荣华的旧居,早已被翻了个底朝天。
“谢陛下。”夜云州一拜起身。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的哽咽,从怀中地取出两份供词呈给了皇上。
侍立在侧的御前太监立刻上前,躬身接过供词,小心翼翼地呈放在御案之上。
皇上一目十行的阅览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祁王,真是荒唐。
竟仅仅是因为觊觎臣妻,便费尽心思布下如此阴毒狠绝的连环计。
诬陷夜辉心怀旧主,买通军医在药中下毒……环环相扣,步步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