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封 钥匙上的三圈月

然后,你踮脚走到窗边,把百叶窗又拉严了些,月光被挡在外面,屋里只剩你匀净的呼吸声,像山涧溪流漫过鹅卵石。

其实我早就醒了,从你在楼道轻咳第一声起。你总自诩身强体健,却不知每次加班过十一点,回来时总会忍不住咳两声,像老座钟报时,准得让人心头发紧。

上周去药店,药师说长期熬夜易积肺热,给我抓了川贝,我磨成粉装在青玉小瓶里,藏在你公文包侧袋,不知你今日冲来喝了没。

你躺下时往我这边挪了挪,膝盖撞上我膝盖,像两块相吸的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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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十几年前在图书馆,你也是这样,悄悄往我这边挪椅子,直到我们的影子在灯下叠成一片云。

那时你总说要考去北方,我说想留在南方,对着地图争论了整个下午,最后你执笔在中间画了一道线:

“那我们就在中间这城市安家,我每日骑车接你下班。”

现在,我们真在这城中落了脚,你却换了一辆电动车,“骑车太慢,怕你在暮色里等急了。”

但每次路过巷口那家老面馆,仍会停下车,问我要不要吃碗热汤面,就像那时在图书馆,总记得我偏爱靠窗的位置,阳光能刚好落在书页第三行。

后半夜我悄悄睁眼,见你手搭在我腰上,指关节还泛着红。

清晨出门时,你说要去搬新书柜,我不让,说等周末请工人,你却笑盈盈拍胸脯:“我力气大着呢。”

此刻,看你指节上的红痕,大概是搬柜子时被木刺划的。

我伸手想去碰,你却忽然翻了个身,把我抱得更紧,嘴里喃喃着“别踹被”,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像揉皱的宣纸被轻轻展平。

窗外的月光又爬高了些,透过百叶窗缝隙,在你脸上织出细细的金线。

我数着你眉毛的根数,想起你总说我睫毛长,每次亲吻前都要先吹口气,说“怕睫毛扫到你痒痒”。

其实我不怕痒,就像不怕你晚归的钥匙声,不怕你碾磨七下的皮鞋跟,不怕你半夜起身给我倒水时碰响的杯子。

这些怕惊扰我的细碎,像散落在岁月里的星子,看似微小,却在不经意间,为我拼出了一整片银河。

记得去年冬深,你抱回一盆蜡梅,说在花市瞧见的,“想着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