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家茶馆的桌子上,都会出现一小撮灰。灰是布烧过的,形状像旗角,边缘焦卷。
有人说那是祭鬼的纸钱,有人说那是警告。
没人敢碰。
第三天清晨,文德殿前的血燧旗被解开,整面展开。风吹得旗面鼓起,那个“守”字完全露了出来,阳光照上去,像是重新染了一遍。
皇帝亲自来看了一眼,没说话,转身回了内殿。
当天下午,原本支持昭武系的三位尚书闭门谢客。其中一位让人把家里挂着的南境山水画全摘了下来,换成北疆雪图。
晚上,兵部一名主事偷偷跑去城外庙里求签。签筒摇了几下,掉出一支断签。他吓得扔了签筒要走,门口却站着个穿灰短打的年轻人,腰里别着半截铁链。
年轻人没拦他,只是笑了笑。
主事回家后当夜就病了,说是高烧说胡话,喊着“我不该扣粮草”“我不是主谋”之类的话。第二天被人发现吊死在房梁上,脚边有一片烧剩的布灰。
叶天寒在营中吃晚饭,一碗糙米配咸菜。亲兵进来报说又有一个人死了,他点点头,继续吃饭。
“要不要收旗?”亲兵问。
“不收。”
“万一皇上……”
“皇上不会动旗。”
亲兵退下后,叶天寒放下碗,从怀里掏出那本刀谱。封面磨得发白,他翻到第九式那一页,上面写着两个字:守境。
他盯着看了很久,合上书,放在桌上。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铁辕侯来了。
“你知道是谁杀的那些人吗?”铁辕侯问。
叶天寒摇头,“我不知道。”
“可他们都说是你。”
“我说了不是。”
铁辕侯盯着他,“你昨晚在哪?”
“睡觉。”
“有人看见你半夜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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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游。”
铁辕侯没笑,也没生气。他走到桌边,拿起那本刀谱翻了翻,“楚狂歌教你的?”
“他来过一趟。”
“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
铁辕侯放下书,“你知道现在朝里怎么说这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