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人物,尤其是这个国家的公众人物,其存在的一部分价值,就是被用来讨论。
我也一样。”
我稍作停顿,语调轻松了几分,
“只要明天的《星球日报》头版,不会出现一篇题为《独家:布莱克伍德和伊莎贝拉锐评总统幕僚团》的报道,就没什么关系。”
“那当然不会。”
莱恩小姐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
当然,即使有,也毫无关系。
我心想。
独家报道从法律意义上讲,只是提供了一个陈述平台,而非构建了一个事实闭环。
单一的、缺乏旁证的口述,在严谨的论证体系中异常脆弱。
而一旦不考虑论证,回归情绪,对于任何事实的最终解释权,显然掌握在更有能力定义事实的那一方手中。
“很好。那么,伊兹,你开始吧。”
伊莎贝拉清了清嗓子,仿佛一位即将在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的讲坛上陈述博士论文的年轻学者。
“从一般意义上讲,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位,可以被归入传统道德坐标系里的‘善人’范畴。
但这并非他们的缺陷,恰恰相反,这是他们对自身所处生态位有着深刻认知后,做出的最优化选择。
他们都是绝对的聪明人,其聪明之处在于,他们没有将普通人赖以为生的道德感,这种低效的社会运行燃料,带到自己的权力驾驶舱里。”
“不错的立论,继续。”
“其中最典型的样本,就是克兰普总统。”
她的话语流畅而优雅。
“他完成了一次认知上的本体论位移:他精准地厘清了‘总统’这个职位的核心要求,在当代,并非‘执行’,而是‘被选择’。
传统的官僚理论,要求官员具备精英感、距离感,维护政策的连续性,以此塑造权威,推动公权力有效运行。
那是‘执行者’的逻辑。
可一旦引入全民选举制与社交媒体这两大催化剂,总统就成了一个由大众注意力喂养的怪胎。”
“肯纳迪将电视辩论变成了形象公关的秀场,罗福特最早掌握了通过炉边谈话与媒体沟通的艺术。
他们是先驱。
而克兰普,则是这个逻辑链演化到极致的产物。
他深刻地理解了媒体信息的本质:
当宣传所塑造的符号价值,足以冲垮政策执行不力所带来的负面体验;当对未来的美好预期,已无法弥合现实中尖锐的矛盾时,策略就必须改变。
证明自己‘正确’,远不如将自己塑造成一个‘独特的、充满诱惑力的选项’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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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他只需证明自己站在‘错误’的对立面即可。”
她的分析开始加速,逻辑链条环环相扣,迅速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