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会舍得让儿子独自去江湖吃苦?徐凤年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从小就娇生惯养,虽然表面上装作纨绔,可内心却单纯善良。他担心儿子在江湖中受欺负,担心儿子吃不惯苦,担心儿子遇到危险…… 可他更清楚,徐凤年是北凉未来的希望,是要继承北凉三十万铁骑的人,不能一直活在北凉的庇护下,必须摒弃纨绔习气,见识民间疾苦,经历江湖的风雨,才能真正成长起来,扛起北凉的重担。
让老黄陪同,是他精心的布局。他早就知道,老黄并非普通的马夫,而是实为指玄境顶尖剑客,曾以“剑九黄”之名挑战王仙芝,身怀绝技,尤其是剑术,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让老黄陪在徐凤年身边,既能在暗中保护徐凤年的安全,又不会暴露徐凤年的世子身份 —— 一个落魄马夫和一个普通少年,很难引起离阳朝廷与其他势力的注意,这样便能进一步强化 “纨绔子弟落魄游江湖” 的假象,为徐凤年争取更多的成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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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他早已下令让拂水房的谍报人员暗中跟随徐凤年。这些谍报人员个个身手矫健,经验丰富,他们不会打扰徐凤年的游历,只会在暗中监控徐凤年的行踪,确保他的安全。一旦徐凤年遇到危险,他们便会第一时间出手相助,确保万无一失。
“凤年,别怪父亲心狠,” 徐骁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哽咽,“只有经历过江湖的风雨,你才能真正长大,才能守住北凉,守住你弟弟,守住这北凉的数十万百姓。父亲只能为你铺好路,剩下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
夕阳的余晖洒在徐骁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衬得他愈发孤独,却也愈发坚定。他站在城墙后,直到徐凤年、老黄和老马的身影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才缓缓转身,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
这场江湖游历,对徐凤年而言,是一场成长的磨砺,是一次褪去稚嫩、走向成熟的旅程;对徐骁而言,是一场为北凉未来的豪赌,是一次忍痛放手、寄予厚望的抉择。而江湖的风,正朝着徐凤年的方向吹去,带着未知的挑战与机遇,一场充满传奇色彩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徐凤年走在那匹瘦骨嶙峋的老马前面,老黄默默跟着离开北凉城的第二日,一则重磅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般,在北凉境内迅速传开。凉州城内的茶馆酒肆里,说书先生拍着醒木,高声讲述着 “北凉王世子拒不接旨,触怒龙颜遭流放” 的故事;街头巷尾的百姓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 有人摇头叹息,觉得世子徐凤年太过任性,放着公主不娶,还落得个 “流放” 的下场;也有人眼神闪烁,猜测这背后或许另有隐情,毕竟北凉王徐骁向来心思深沉,怎会轻易让长子受此责罚。
这则消息的源头,正是徐骁本人。他以 “世子徐凤年拒不接受离阳赐婚,藐视皇室威严” 为由,正式宣布将徐凤年 “流放” 六千里,命其游历江湖,反省己过。旨意下达时,北凉王府的官员们虽心中疑惑,却无人敢质疑徐骁的决定 —— 这位 “人屠” 在北凉的威严,早已深入骨髓,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容不得半分置喙。
徐骁坐在书房内,听着手下汇报消息传播的情况,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深知,这 “流放” 的名义,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对外,它是做给离阳朝廷看的,表明自己对皇室的 “顺从”;对内,它能进一步降低各方势力对徐凤年的关注,让儿子能在江湖中安心历练,远离朝堂的纷争。
很快,徐骁让人草拟了一封书信。写信的是北凉王府的文书,字迹工整秀丽,用词却经过徐骁反复斟酌。信中,徐骁的姿态放得极低,字里行间都透着对离阳皇室的 “敬重”—— 开篇便称 “臣徐骁叩奏陛下,承蒙圣恩,赐婚隋珠公主于犬子徐凤年,臣不胜感激”,言语间满是 “受宠若惊”;随后话锋一转,笔锋变得沉重,提及 “犬子徐凤年年少无知,顽劣成性,竟不知好歹,坚决拒绝赐婚,臣多次劝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却始终无法改变其心意”,将 “过错” 全推到徐凤年身上;最后,徐骁表明 “为表臣对朝廷的诚意,已将犬子徐凤年‘流放’六千里,令其在江湖中历练反省,待其知错悔改,再向陛下请罪”,恳请朝廷能 “体谅臣的一片苦心”。
书信写好后,徐骁亲自审阅,确认无误后,盖上了北凉王府的印鉴。他叫来亲信护卫,郑重地将书信交给他,叮嘱道:“务必快马加鞭,将这封信安全送到太安城,亲手交给陛下。路上切勿耽搁,也不要让任何人偷看。” 护卫躬身领命,翻身上马,朝着太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响起,渐渐消失在远方。
徐骁站在书房窗前,望着护卫远去的方向,眼神深邃。他知道,这封信是缓和北凉与离阳关系的关键,能否暂时稳住离阳,为徐凤年争取更多时间,全看这封信的效果。
这封书信送到太安城时,离阳朝堂正因北凉拒婚之事争论不休。紫宸殿内,官员们分成两派 —— 一派以首辅张巨鹿为首,主张即刻对北凉采取强硬措施,惩治徐骁的 “不臣之心”;另一派则认为,北凉军事实力雄厚,不可贸然动武,应先从长计议。
皇帝赵惇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中捏着徐骁的书信,逐字逐句地阅读,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读完信后,他沉默了许久,殿内鸦雀无声,官员们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皇帝的决断。
赵惇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徐骁既已惩罚了徐凤年,又言辞恳切地表达了‘诚意’,若我们再追究下去,反倒显得朝廷小题大做,落人口实。” 他虽心中不满,却也清楚,此时对北凉动手并无胜算,只能暂时妥协。
首辅张巨鹿站在阶下,眉头紧锁。他接过书信,反复翻看,心中清楚这是徐骁的缓兵之计 —— 所谓的 “流放”,不过是让徐凤年换个地方历练,哪有半分惩罚的意味?可他也无可奈何,皇帝已经发话,且徐骁的做法确实无懈可击,若强行反对,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最终,离阳朝廷只能不了了之,暂时搁置了针对北凉的进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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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便是三年。这三年里,徐骁从未放松对北凉的掌控,反而比以往更加用心地巩固势力。每日清晨,天还未亮,他便会准时前往北凉军马场。马场里,数千匹战马正在奔跑,扬起阵阵尘土。徐骁会亲自检查战马的驯养情况,用手抚摸战马的鬃毛,询问驯马官饲料的供应、战马的健康状况,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他深知,战马是北凉铁骑的根基,只有养好战马,才能保证军队的战斗力。
午后,徐骁会在王府的议事厅内,与将领们商议军务。他坐在主位上,面前铺着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分析着北莽的动向。“北莽最近动作频繁,多次派细作渗透边境,我们必须加强防守,绝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徐骁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领们齐声应和,纷纷提出自己的防御方案,议事厅内气氛严肃而紧张。
夜晚,徐骁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他时常会去听潮亭与李义山围坐在一起,探讨应对离阳朝廷的对策。李义山是北凉的首席谋士,足智多谋,他总能在关键时刻为徐骁出谋划策。“离阳朝廷虽暂时搁置了削藩,但张巨鹿等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李义山缓缓说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徐骁点头赞同,两人时而低声交谈,时而在纸上写写画画,常常商议到深夜。
陈芝豹的异动,是这三年里徐骁重点关注的对象。陈芝豹身为北凉大将,战功赫赫,人称‘小人屠’ ,又是徐骁六大义子中排第一的存在 —— 他的父亲曾是徐骁的兄弟,十几年前为救徐骁而战死,临终前将他托付给徐骁。而陈芝豹的能力是得到北凉军的认可的,无论是实力还是谋略,都是北凉下一任的不二人选。尤其是徐凤年在父亲的指示下,整日装作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因此,陈芝豹一直是北凉内部不稳定的因素,徐骁对他既重用又提防。
尤其当年阳才赵长陵的弟子,也是徐骁义子之一的叶熙真和姚简,更是暗中支持陈芝豹接任下一任北凉王,在几年前这二人竟然在梧桐院行刺过一次徐凤年。当时徐骁念在二人在灭六国中有功,没有过多计较,只是命褚禄山的拂水房时刻监视,自此到现在,二人也知道收敛,再也没有动作。
为了制衡陈芝豹这股潜在的‘危险’,徐骁一方面对他委以重任,让他驻守北凉西部边境,抵御北莽的渗透。那里是北凉的战略要地,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徐骁此举,既是对陈芝豹能力的认可,也是将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监视。另一方面,徐骁暗中派了亲信之人,时刻监视陈芝豹的动向,包括他与手下将领的往来、与外界的联系,甚至是日常的饮食起居,都一一汇报给徐骁。
每当陈芝豹试图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时,徐骁都会不动声色地加以压制。有一次,陈芝豹想提拔自己的亲信担任边境守将,徐骁便以 “此人经验不足,恐难担重任” 为由,驳回了他的请求,转而任命了一位中立派将领。陈芝豹虽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公开反抗 —— 他深知徐骁的手段,若真的撕破脸,自己绝非对手。
在与离阳朝廷的周旋中,李义山等谋士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凭借过人的智谋,为徐骁出谋划策,一次次化解离阳的刁难。
李义山提出 “麻痹之策”,让徐骁定期向离阳输送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比如北凉的粮食产量、战马存栏数等,这些情报看似重要,却都是经过筛选的,既不会泄露北凉的核心机密,又能让离阳朝廷觉得掌控了北凉的动态,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