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轻的地质专家死死抓住车厢栏杆,脸色发白地抱怨。他刚从地质大学毕业不久,理论知识丰富,但缺乏极端环境的历练。
张海洋脸色凝重,他利用车辆短暂停歇的间隙,顶着狂风将便携式气象站伸出车外。
仪器屏幕上跳跃的数据让他眉头越锁越紧:“平均风速七级,阵风超过九级!湿度百分之八十五!气压变化剧烈!
这地方的气候太极端了,常规的建筑材料和高强度钢,在这种长期大风和高湿环境下,疲劳寿命会大打折扣!”
李文军则更关心无形的敌人。他手持特制的宽频段频谱仪,屏幕上的信号图谱杂乱得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背景噪声强度远超平原地区数倍。
“复杂电磁环境确认存在大量未知干扰源,频段覆盖很广。
这不仅仅是对接收灵敏度的挑战,更可能对雷达发射机本身造成谐波干扰和能量反射!
我们需要更详细的本地频谱特性分析,否则‘天眼’可能变成‘瞎子’甚至‘自残’!”
苏清河默默听着,时而眯眼感受着风的方向和湿度变化,时而抬头望向雾蒙蒙的山巅,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动着什么,似乎在心算着复杂的公式。
秦念默不作声,走在队伍最前面。
她的【环境信息素捕捉与分析】能力已悄然开启到最大功率。
大量细微到极致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意识:
空气中水汽分子在不同海拔和地形下的凝聚规律、岩石缝隙中某种特殊磁性矿物散发的微弱但持续的辐射扰动、气流穿过特定嶙峋山脊时产生的、能让人内脏共振的低频次声波……
这些庞杂的信息流在她的脑海中与系统知识库内储存的全球各种极端环境数据进行着飞速的比对、建模、推演。
她的大脑如同一台超高效的生物计算机,处理着常人无法感知的数据。
“不是简单的恶劣,”秦念在心中默念,“这里的风、水、岩石、磁场……构成了一个独特的、充满‘恶意’的生态系统。
它在排斥,或者说,在考验任何外来者。”
徒步攀爬最后一段近乎垂直的岩壁时,暴雨不期而至。
豆大的雨点被狂风裹挟着,如同子弹般打在脸上,生疼。能见度几乎降为零。绳索湿滑,岩壁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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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向上攀爬一米,都是对意志和体力的极限考验。
“利剑”队员们展现出惊人的专业素养,他们利用身体和工具,为科研人员构筑起一道相对安全的人体屏障。
陆野更是寸步不离地跟在秦念和苏清河身后,确保万无一失。
当队伍终于挣扎着登上预定建站的主峰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连见多识广的苏清河和“利剑”队员们都为之动容。
脚下是翻滚的云海,如同咆哮的白色巨兽,深不见底。
四周是茫茫雾墙,狂风在峰顶毫无阻碍地肆虐,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卷起地上的碎石和积水,形成一片混沌。几块巨大的、如同被巨斧劈砍过的黑色怪石,在浓雾中若隐若现,仿佛蛰伏的远古凶兽。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泥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臭氧味道。
“就是这里了。”秦念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狂风的咆哮,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她迎风而立,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外套,贴在她略显单薄却异常挺拔的身躯上。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缓缓扫过这片仿佛被世界遗忘的绝域。
“未来的‘天眼’,将在此处睁开,凝视远方,洞察一切敢于来犯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