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语声和刮挠声不再局限于特定时间,开始断断续续地出现。更让他不安的是,他开始产生幻听——有时是远处传来模糊的呼唤他名字的声音,有时是身边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
他紧紧闭着嘴巴,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用疼痛保持清醒。
黄昏时分,意志力的堤坝终于到了极限。
他想到背包里还有一小瓶提神用的风油精,想拿出来闻一闻。
就在他翻找背包时,一不小心,手肘撞倒了身旁一个空的水瓶。
“哐当——”
清脆的塑料瓶滚动声,在这死寂的道观里,不啻于一声惊雷!
陈默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完了!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下一秒,道观内所有的细微声响——低语、刮挠、叹息——全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寂静。
然后,他听到了。
一种新的声音。
像是湿漉漉的、沉重的东西在地上拖行的声音,“噗嗒……噗嗒……”,从正殿的方向传来,越来越近。
陈默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蜷缩在角落里,惊恐地望着偏殿的门口。
拖沓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陈默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的轮廓,堵在了门口。
那东西没有清晰的五官,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类似水渍的污浊颜色,身体边缘在不断扭曲、蠕动,仿佛由无形的声波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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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没有眼睛,但陈默能清晰地感觉到,它正在“看”着自己,带着一种纯粹的、对“声音”的饥饿感。
是“它”!老赵头说的那个东西!
那东西在门口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捕捉着什么。
然后,它开始向殿内移动,拖沓着,无声地,朝着陈默藏身的方向。
陈默吓得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白。他想跑,但双腿软得不听使唤。
他想叫,残存的理智和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
就在这时,他猛地想起了老赵头的话——“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咬破舌尖,用血在掌心写个‘闭’字!”
生死关头,顾不得真假了!
他狠心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暂时驱散了部分恐惧。
他迅速用指尖蘸着舌尖血,在自己颤抖的左掌心,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闭”字。
就在他写完最后一笔的瞬间,那原本缓缓逼近的污浊人影,猛地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