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十五年的初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洗刷着紫禁城的金瓦朱墙。杨士奇站在文渊阁的廊下,望着檐角如注的水帘,手中紧握着一封刚从乐安州送来的密信。
“大人,”于谦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汉王府昨夜运出二十余车箱笼,都是连夜出城的。”
杨士奇展开密信,上面详细记录了汉王府在乐安州新修的别院——五进院落,琉璃瓦顶,甚至还仿照皇宫建造了汉白玉栏杆。更触目惊心的是,汉王府的亲兵在乐安州当街殴打知府衙门差役,气焰嚣张至极。
“是时候了。”杨士奇轻声道。
三日后的大朝会,气氛格外凝重。当各部院奏事完毕,朱棣突然开口:
“汉王。”
朱高煦出列,依旧是一副桀骜不驯的姿态:“儿臣在。”
“朕听说,你在乐安州建了座新府邸?”
汉王脸色微变,随即强自镇定:“回父皇,不过是处避暑的别院。”
“避暑?”朱棣的声音陡然转冷,“朕怎么听说,那别院用的是琉璃瓦,还建了汉白玉栏杆?”
朝堂上一片死寂。汉王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
这时,杨士奇缓步出列:“陛下,臣有本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汉王更是死死盯着他,眼神中带着威胁。
“讲。”
“臣近日接到乐安州百姓联名上书,”杨士奇从袖中取出一份厚厚的奏疏,“状告汉王府强占民田三千顷,致使六百余户百姓流离失所。另有乐安知府奏报,汉王府亲兵当街殴打官府差役,藐视朝廷法度。”
“你胡说!”汉王厉声打断,“这是诬告!”
朱棣抬手制止汉王,目光仍盯着杨士奇:“可有证据?”
“人证物证俱在。”杨士奇又取出一叠文书,“这是地契抄本,这是受伤差役的证词,这是百姓的血书。”
汉王脸色煞白,猛地跪倒在地:“父皇明鉴!这都是有人故意陷害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