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晦指尖微紧，声音平静：“阁下深夜至此，所为何来？”

“取一件东西，”疤目人抬手，鬼火灯照向他空空掌心，“影字令，可在姑娘身上？”

沈如晦不答，只问：“你是谁？”

“我？”疤目人低笑，缓缓抬手，覆于胸前，微微躬身——

“影奴，编号十五，见过新主。”

十五！

石壁血字，倏地闪过脑海！

沈如晦心头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我非你主。”

“你是。”疤目人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蟠螭配影令，龙枭合一，主影司，掌死生。”

“我若不接？”

“不接，便死。”

话音落，他指尖微弹，幽绿灯火，“噗”地窜起三尺高，照出石壁两侧，无数细小孔洞——

孔洞内，寒光闪烁，显然藏有暗箭，机括已开，只待一声令下。

沈如晦指尖“风”字针，悄然扣紧，目光却越过暗箭，落在疤目人身后——

那里，石阶尽头，有一线微光，像出口，又像陷阱。

她忽地轻笑：“要我接令，可以，但我要一样东西。”

“何物？”

“真相。”

她抬手，指间玉佩，在幽火下，泛着森森龙纹：

“冷宫密道、王府暗道、蟠螭玉佩、影字令牌，背后真相。”

疤目人沉默，幽火跳跃，映得他眼底，明暗不定。

良久，他抬手，轻轻击掌——

暗箭收回，石壁合拢，幽火熄灭，黑暗里，只余他轻缓的声音：

“好，三日后，北苑，真相与杀局，一并奉上。”

脚步声，渐行渐远，终至不可闻。

沈如晦立于黑暗，指尖微松，才发现掌心已满是冷汗。

她低头，取出令牌，以火折子微光映照——

夜枭展翼，龙纹蟠螭，两相对峙，像一场无声的杀局，已悄然开启。

出口处，雪已停，天边泛起蟹壳青。

沈如晦钻出密道，回首望去——

柴房裂缝，在雪光下，像一张漆黑的嘴，静静张着，等待下一次吞噬。

她低头，以雪擦净令牌上血迹，收入怀中，声音轻得像雪落：

“北苑，真相，杀局。”

“我来了。”

风掠过，卷起她衣角，青衫如刃，在夜色中，一闪而逝。